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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小故事:找坟

这天晚上已经10点多了,刘村的村主任刘化突然接到了乡长的紧急电话。放下电话,他可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怎么呢?因为这个电话让他是又喜又愁。喜的是刘村原先的大地主刘喜贵的儿子刘秒下个月要从台湾回村探亲,并表示要给村里投资300万元建个村办企业。300万呀,能让刘村一下子就土鸡变成金凤凰!愁的是,这刘秒回来的主要目的,是要给自己的老爸老妈扫墓上坟。而乡长指示,这事要特事特办,要赶在刘秒回村之前,将他父母的坟重新修葺一新,如果去坟地的路不好走,还要抓紧铺一条路,反正,这事儿只能办好不能办砸。

刘村的老坟地在村外,虽然现在实行火葬了,但20年前死去的还是“入土为安”。一到清明时分,就能看到那坟头上插着幡旗,空中飘着烧化的纸钱。要说扫扫墓是挺简单的事儿,但关键的是刘喜贵夫妇是地主,临解放时,他们的独生子刘秒又跑到了台湾,他们死的时候,没有什么人管,是他们的一个远房亲戚帮着埋的。埋哪儿了,这坟现在还有没有了,全村的人没有知道的,真怕是鬼也说不清了。没有坟地那还扫什么墓啊,没墓可扫那刘秒还投什么资啊,没资金那刘村何时才能致富呢?这一环套一环,真是弄得刘化脑门子直痛。突然,他一拍脑袋,乐了!怎么啦?他想起了一个人。谁呢,就是“老五保”刘德民。

刘德民是正儿八经的贫农后代,他爹还是个老八路,可不知为什么,他却对刘喜贵挺有感情。听老人们讲,土改斗地主时,刘德民那时才十三四岁,就处处护着刘喜贵。找他,兴许能问出刘家的坟地。于是,刘化提了两瓶好酒登门拜访。刘德民一愣,眯着眼睛问:“你这是烧错香了吧?”刘化“嘿嘿”一笑,说:“叔,我光顾了忙,没照顾好您,您老就别……”可一提刘喜贵的坟,刘德民就直摇头。刘化心凉了半截,但又不甘心地问:“叔,您真的不知?”刘德民寻思了一下,头也不抬地说:“那你得给我一笔钱。”

“钱?”刘化心说,市场经济真是了得啊,连五保户也知道干什么都伸手要钱了。刘化心里不高兴,嘴上却满口答应:“行行行,不就是办事要花钱嘛,应该的应该的,您要多少?”刘德民闭上眼琢磨了一会儿,伸出三个手指头。刘化乐了,说:“300?没问题!”

刘德民摇摇头。

“那,您要——3000?”

刘德民仍是摇摇头,淡淡地说:“3万。”

3万?刘化目瞪口呆:“叔,您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3万呀!”

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刘化就像遭了霜打了似的没精打采。偏偏乡长的催命电话追了过来,刘化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了。乡长一听就火了,说:“你是长着人脑子还是狗脑子,3万和300万哪个大?给他!”“乡长,我没有啊!”“从乡里先借。我可告诉你刘化,这事儿你要是办不好,这村主任你也就别当了。你要掂量掂量:刘秒回村扫墓,县里省里都来人,你的粉要是擦在屁股上,等我收拾你!”乡长的话让刘化心惊肉跳,可又转悲为喜。奶奶的,还是有钱能通神呀!于是,他连午饭都顾不上吃,骑了辆自行车就奔了乡里。刘化从乡里借了3万块钱,连捂热的工夫都没有,就赶着给刘德民送去了。刘德民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呀,一下子也愣了。他往手上吐了口唾液,一张一张地数起来。这钱足足数了有三个钟头。

第二天,刘化一大早就带着村委会全体人员来到刘德民的家,他们要跟着去寻找考察刘喜贵的墓地。刘德民精神焕发,一路走得很急。到了村里的坟地,他左看看右找找,终于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找到了。那是一个很小的土丘,如果刘德民不说,谁也不会想到它的底下还埋着人。细心的刘化发现,土丘虽小,可干干净净,连杂草都没有一根,看得出来是有人在悄悄地为它修整。他看了一眼刘德民,刘德民呢,眼睛望着别处。大伙看了半天,最后刘化说了:“坟是找到了,可现在这个样子不行,刘秒回来看了,绝对不会满意的。从明天开始,立即派工把坟头垒高了,再浇上水泥,坟边立上碑,也让刘秒这台湾同胞看看,咱们对他老爹老妈关照得有多好。他一高兴,没准会多给个三五十万呢!”

众村官纷纷表示赞同。这时,刘德民冷冷地冒出一句:“我得给你们事先打个招呼:这坟是有,也是刘喜贵的不假,可这坟里是空的,什么也没有。”这番话如同晴天响雷,大伙全傻了。刘化火了,对刘德民吼道:“你是和我们逗着玩怎么的?”刘德民却不急,淡淡地说:“你说找坟,这不是坟吗?”有人捅捅刘化,低声说:“别听他的,咱们挖开不就得了。”刘化一听有道理,就对刘德民说:“要真像你说的那样,那我们就开棺验尸啊?要是里面还有刘喜贵夫妇的遗体,刘秒回来找岔,你可得给我兜着。我们可不想刨坟掘墓啊!”刘德民甩出了两个字:“随便!”

这事耽误不得,于是,刘化让人回村找了工具就开挖。没多大工夫,坟挖开了,坑里有两具已经朽了的棺木,打开棺材一看,咦,真是什么也没有。刘化不知怎么办好了,匆匆让人把坟重新埋好,就向乡长汇报。

乡长一听也愣了,这刘德民唱的是哪出戏啊?他命令刘化别走,急急坐上汽车就赶到了刘村。然后,乡长拉上刘德民、刘化等人直奔县里最好的“北来顺大酒店”。刘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乡长点了好酒好菜,把刘德民让到上座,先毕恭毕敬地敬了刘德民三杯酒,这才开口说:“德民叔,这事儿,只有您能帮着乡里。这事儿要是办好了,对乡里对村里对乡亲都是好事儿对不?……”刘德民也不客气,该吃则吃,该喝则喝,吃饱了喝足了,这才借着三分酒意说:“刘喜贵的坟肯定是空的。可我有个办法。”所有的人全支起了耳朵。刘德民说:“那就是,我家里有刘喜贵夫妇留下的衣服,咱们不妨把他们的衣服埋到坟里,城里人不是兴这个吗——那叫衣冠冢。”

乡长看看刘化,刘化看看乡长,足足对视了三分钟,乡长才点头说:“看来,也只能这样办了。”然后,乡长对全体人员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也不准走露风声,刘秒回来,咱们众口一词,就说地下埋的是他的父母。”

“不行!”刘德民没待乡长说完,就拍着桌子不干了。他气得直哆嗦,说:“你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说假话啊?”

“哎呀,德民叔,这不是没法子的事吗?”

“那也不行!”

众人僵住了。乡长尴尬地笑笑,对刘德民说:“德民叔,就听您的还不行吗?不过,我有一件事儿解不开,那就是您和刘喜贵一家……”

“哎,说来话长呀——”

原来,那一年刘德民的父亲在县城被日本鬼子发现并追杀,他在走投无路的时刻,跑进了刘喜贵在县城开的药铺里。那刘喜贵正巧在铺里,他一愣,但随即就将刘德民的父亲藏了起来。日本人进来就要搜,刘喜贵是坚决不让,最后拿出了100块大洋才把鬼子打发走。刘德民的父亲临别时说:“谢谢,这钱现在一时还还不上……”刘喜贵说:“不用还,咱们都是中国人。”所以,在刘德民一家的眼里,他刘喜贵是开明士绅,是没有民愤的地主,在斗他的时候,他们顶住压力,尽自己的力保护他。

刘秒终于回来了,县里、省里电视台报社的记者来了一大帮。刘秒到了村,第一件事就是去给父母扫墓。那墓地已经被刘化等村干部修葺一新,刘秒看了十分满意,一个劲地道谢。当他看到石碑上写的是“衣冠冢”时,他陷入了沉思。乡长尴尬地干咳了两声,上前一小步,小心翼翼地对刘秒说:“刘先生,很对不起,我们没能保护好令尊令慈的遗体……”刘秒摇摇头,含着泪水说:“这样很好。我早就知道这坟里是空的。”

“什么,你早知道?”乡长差点儿喊出声来。

“是的,我早知道。解放后,大陆运动不断,别说我父母是地主了,就说是共产党的领导干部,不也是遭冤屈吗?你们能面对历史,对我明说是空坟,了不起啊!二次大战已经结束60年了,德国能面对历史,他们赢得了世界人民的尊重,而日本人不能面对历史,遭到了各国人民的谴责。”一席话说得乡长汗水“滋滋”地冒,也感到了后怕。他看看刘德民,他正抹眼睛呢。乡长对刘秒说:“我们一定努力找回令尊令慈的……”刘秒微微一笑,说:“不用了,我知道他们的遗体在哪儿。”

“啊?”乡长又是惊了一下。

这时,只见刘德民“扑通”一声给跪下了,哭着说:“我对不起你爹妈啊……”

这是怎么回事儿?刘秒忙将刘德民搀扶起来连声抚慰他,表示理解和感谢。通过刘秒的讲述,人们才明白:在“文革”疯狂的年代,刘德民怕红卫兵挖刘喜贵的坟毁尸,就在一个月夜,悄悄地将二人的遗体弄出,埋在了自家的院子里……

刘秒说:“我今天一是先扫墓,二是再迁坟,我要将父母的遗体正式安葬。谢谢德民兄弟,谢谢众位乡亲。过去的事,历史的事,不要再纠缠了,让我们携起手来走向明天,我愿意为建设家乡尽一点绵薄之力。”说着,他将一张300万元的银行支票交到乡长手中。

刘德民笑了,他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叠钱,递给刘化说:“这是那3万块钱,喏,你数一数。”刘化不知刘德民这是唱的哪出戏:“叔——?”刘德民一笑,说:“村里不是早就写着‘再穷不能穷教育’吗?可咱们的小学呢,快塌了呀!这钱就盖所像样的学校吧,如果不够,你们当官的就少喝两壶,行吗?”

乡长听了哭不得也笑不得,心说你刘德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再想想,他提得对呀,要不按他说的办,哪有今天这两全其美的场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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